“本来是要把你丢进海里喂鱼,但是……”男人的眸子暗了暗,
韩亦闻言将头垂的更低了,抿着唇不敢吭声。
他俯下身,在韩亦颤抖后退的时候大力钳住他的下巴,让韩亦痛的直皱眉。
他抿着嘴哆哆嗦嗦的伸出手,另一个壮汉毫不怜惜的将孩子丢给他。
韩亦脸色苍白,瑟缩着往后退。却在看到另一个男人手上拎着的小包裹时,忍着恐慌开口。
他惶恐的眨着眼,一滴泪不经意的淌下来,他却不敢伸手去擦。
他问的镇定,可是内心却像绷起了一根弦,心跳声在耳膜上鼓动着,没人能知晓此时此刻他的慌乱和绝望。
男人在黑暗中顿了顿,沙哑着嗓音幽幽道:“有人想要你消失。”
韩亦瞪大眼,掌心溢满了冷汗,却还在强装镇定:“你们能不能放、放过我们……”
舔着唇角幽幽道:“你长得还不错,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,还是卖了吧。”
“让我想想……把你卖到黑三角的地下交易场怎么样?那里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妓女……”
男人的手指在他光滑的下巴上摩挲着,眼眸深处散发着幽暗又兴奋的光。
“你这么白,又哭的这么好看,一定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韩亦蓦地瞪大了双眼,水润的眼睛里一片破碎,哭泣着,“不要、不要卖掉我……”
男人松开手站起来,冷漠的俯视着他,对手下人吩咐:“这两天把他看好了,不要让他受伤,不然就卖不上价了。”
韩亦哭泣着缩在墙角,又绝望又无助。
他不明白,为什么命运好像总在和他开玩笑,他只想一个人过完平静的一生,为什么要遭遇这么多的坎坷。
好难啊,活下去好难啊。
他抱着幼小的婴孩,埋在他泛着奶香味的胸前,眼泪连成一片。
谁能来救救我,救救我。
而此时的陈家,也乱作一团。
陈父脸色铁青的望着面前的两个儿子和他们带来的人,气的呼吸都不畅了。
“怎么,造反啊?”
陈鸣穿着一身黑色风衣,冷峭的夜风吹拂起他的衣角,包裹着他,陷入身后的那片深沉夜色。
他手里夹着一根烟,没有抽,就那么任凭它被夜风吹熄,发出微弱的火光。英俊的脸庞藏在黑夜中,平白显出一副邪佞幽深。
陈父瞥了眼四周全副武装的雇佣兵,眯着眼沉声道:“我都说了,不是我做的。”
尽管压抑着愤怒,但陈父的语气仍旧激烈,还带着几分讥讽:“我要真想让他消失还用等到现在?”
“他生下来的那个野种再怎么也流着陈家的血,我怎么可能舍弃我陈氏血脉?”
“父亲。”
陈宿在一旁缓缓睁眼,眸色翻腾,氤氲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,“你可以不承认他,但是不能叫他野种。”
他抬起眼,直直的望向自己的父亲,声音清冷,“因为那是我的孩子。”
陈父一口气梗在那里,胸膛起伏,瞪了他两眼,气笑了。
“你们自己没有把人看住,还跑来找我撒疯,有这个功夫,人早就找到了!”
白曦刚才还在和姐妹们逛街,突然就被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挟持了,吓得她魂不附体,直到下了车整个人还在发懵。
她看着眼前的陈家父子,怔了怔,涂画着精致眼线的眸子迅速涌上一片水雾,“伯父……”
陈父也怒了,“你们这是做什么!反了天了!”
“父亲,我想你一直都清楚,我并不喜欢别人操纵我的人生,干涉我的选择。”
陈宿突然站起来,垂眸看着自己的父亲,“就算是你,也不行。”
陈父脸色青紫,“你是我的继承人,你想要继承家业,就要听我的话。”
“我可以不要。”陈宿看着他,冷淡的连一丝波动都没有,“你完全可以把这份家业送给别人。但是,你愿意么?”
陈父眯眼看着这个已经比他还要高大的长子,脸色阴沉。
是的,陈宿没说错。
他们可以不继承,但是陈氏的这份家业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到别人手里,这是独属于陈氏的荣耀。
“你会求着我们继承。”
陈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平复着胸口激荡的情绪,半晌,他抬眸看向陈宿,沉声道:“那你想做什么?”
陈宿看向一脸惊慌的白曦,声音幽幽地,“只是想让父亲做个见证。”
“什么见证?”
“我不会和白家的女人结婚,也不会和任何其他的世家联姻。”
陈父眯着眼冷哼一声,“那你也别想让那个小东西进门。”
“他可以不进门,但我们只会有他一个人。”
陈父的神情一阵扭曲,好半晌才沉静下来,咬牙切齿的又问,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……”陈宿的声音低下来,沉沉的望向还在柔弱哭泣的女人。
而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陈鸣终于忍不住了,暗自骂了一声,直接上前揪扯着女人的头发,在白曦的尖叫声中,毫不怜香惜玉的扯着她保养精美的头发,将上面的发箍都扯掉了,伏在她耳边阴森森的道。
“女人,我只问一次,韩亦,在、哪、里?”
他的眼眸血红,像是被激怒的雄狮,爆发出挤压已久的戾气。
自从回到宿舍发现韩亦和孩子都不见了后,他疯狂的调查监控,不相信韩亦真的逃跑了。谁知得到的结果比韩亦逃跑还让他惊骇。
他实在是无法想象,那些人会怎么对韩亦,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那个动不动就哭成泪人的人要怎么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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