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错把神君当成渡劫道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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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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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们上面俱写着字。

丹卿握住其中一根红绸,呢喃着念出来:“愿阿钦多喜乐,长安宁,岁无忧。”

丹卿忽地轻笑出声,他又拽住第二根红绸,上面写着:“希望阿钦所求皆如愿,所盼皆所期。”

第三根:愿阿钦事事顺遂、与光同行;

第四根:期盼阿钦身体健康,无病无灾;

第五根:祝福阿钦前路似锦;

第六根:愿阿钦……

丹卿忽地闭上眼,嘴角牵起满足的弧度。

风拂动红绸,时而触摸丹卿的脸,时而擦过丹卿的身。

就好像段冽仍没有离去,他就站在他身旁,用他沉默的爱意,无声地将他团团包围。

丹卿把骨灰坛埋在祈福树下,然后用小瓷瓶装了一点点,贴身存放在他心口处。

不舍下山,丹卿直接靠着扶桑树根,坐了下来。

他可以一天都不吃不喝,只静静地用目光,一直追随着那些摇曳的红绸。

啁啁偶尔会叼些坚果,放在丹卿身旁。

紧接着,用它那黑溜溜的眼睛,直直望着丹卿,仿佛在监督催促他吃下去。

丹卿倒也吃。

他用小砖块敲开核桃,把核桃肉放进嘴里,食不知味地咀嚼着。

有时候,丹卿会望着扶桑树,自言自语般地,说些没头没尾的话。

他说:“先走的,怎会是你呢?”

他说:“其实,我的名字叫丹卿,你应该唤我阿卿。”

他说:“这场赌约,便让你赢好不好!”

他说:“我会尽我所能,努力活下去的。”

……

丹卿不记得他在扶桑树下坐了多久。

直到某一天,杵着半截树枝的楚铮与楚翘,突然出现在他眼前。

这就像是场虚幻的梦,如此的不真实。

丹卿沉默地望着他们,一声不吭。

楚铮低眉望着“楚之钦”,周身都萦绕着疲惫与沧桑,最后,他只简单说了句:“我们来接你回家。”

丹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
被段冽扔掉的家书,原来并没有真正丢弃。

丹卿笑了笑,他撑着扶桑树起身,带他们回小草屋。

丹卿原本想收拾些行李,楚铮却拦住他动作,淡淡道:“他要你什么都别带。走吧,我们现在就下山。”

楚翘接收到楚铮的目光示意,搀住丹卿,便要带他转身。

丹卿怔了片刻,全然没有反抗,他只指着啁啁说:“这鸟,得同我在一起。”

啁啁倒也乖觉,马上扑腾过来。

下山已是黄昏时分。

几人坐上马车,绯色霞光里,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出蜿蜒山道,越走越远。

接下来的日子,丹卿乖巧坐在车里,他搂着啁啁,安静地望向窗外沿途风光,神色始终平淡。

从段冽离去的第二天起,他是真的,再没掉过一滴泪。

楚铮与楚翘面面相觑,眼底俱藏着担忧与不安。

一路走出渝州,丹卿才发觉,眼前繁荣平和的景象,与他前段时间下山看到的画面,迥然不同。

楚铮解释道:“西雍战败,段封珏身死,战争已差不多结束。”

丹卿颇有些意外,但仍提不起什么兴趣的样子。仿佛世界如何,皆与他无关。

楚铮缄默片刻,低声道:“是肃王,他将战略与策谋全写在信中,让邮驿快马加鞭送至长安,所以,西雍才能这么快耗尽气数。”顿了顿,楚铮继续道,“肃王让黎民百姓免受颠沛流离之苦的同时,也是想让你好好活在在繁华盛世之下。阿钦,他的用心良苦,你切莫辜负。”

丹卿呆了呆,半晌才反应过来。

他垂低眸,用手抚摸啁啁身上的羽毛,一下又一下,无比轻柔。

次日上午,他们马车行至偏僻郊外时,意外偶遇一名早产妇人。

那妇人本是在别院小住调养,后察觉身体不对劲,便匆匆赶往城中府邸,奈何时间却是来不及。

丹卿听着妇人撕裂的哭喊声,犹豫片刻,放下啁啁,走出马车。

丹卿虽是男子,然形势刻不容缓。那妇人的夫君咬咬牙,红着眼眶朝丹卿弯腰一拜,哽咽道:“劳烦大夫了。”

虽没有接生经验,但丹卿是医者。

他冷静指挥着奴仆,有条不紊地施展开来。

整整两个时辰,一道婴孩嘹亮的啼哭声,终于响彻云霄。

夫君抱着皱巴巴的孩子,又哭又笑地蹲下身,让妇人好生瞧一瞧。

温馨喜庆的气氛里,丹卿独自站在旁侧,他怔怔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,忽然泪如雨下。

这世间,无数人正在新生。

可他的段冽死了。

上天入地,前世今生,再不会有段冽这个人了。

……

同一时刻,天庭正迎来前所未有的盛世奇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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