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一辈子和容陵困在溶洞,他亦是心中欢喜的。
拎着竹篾编织的篓子,丹卿匆匆进山,采挖草药。譬如可补气血的人参黄芪,还有提升精元的远志、伸筋草等。
在没有灵息仙力的溶洞内,这些都是极好的药材。
山中空气清新,绿如翡翠的天地里,丹卿抱着装满药草的竹篓,像只灵活的鹿,小跑着穿过一条条林道。
微风从他耳畔呼啸而过,阳光像柔软的融化的糖蜜,还有山泉流动声、雀鸟啾鸣声,仿佛组成了一曲悠扬的天籁。
丹卿从未想到,溶洞内的生活,竟会那样的快活。
他嘴角眼角的笑意,好像怎么都无法抑制。
他的步调也越来越快、越来越轻盈……
迫不及待回到“家”,丹卿竹篓都来不及放下,他第一件事便是掀开竹帘,看容陵是否还在,又是否还安好。
待目光捕捉到睡得安详的那张俊颜,丹卿能捂着嘴,痴痴笑半天。
真好。
这不是幻觉。
容陵他真的就像梦一样,降临在了他世界。
一如从前无数无数次,他突然就出现在他寡淡无趣的生命中……
或许,这便是命运吗?
有生以来,丹卿第一次信奉所谓的命运眷顾。
一步三回头地离开,丹卿怀着满满的憧憬喜悦,开始生火熬煮中药。
不多时,石锅溢出浓苦的涩味,丹卿蹲在柴火旁,不停打扇,他脸颊热得红扑扑的,却浑然不觉累。
清风习习,紫葵草静默地摇曳着,那些仙人亦是眼眸呆滞、无动于衷。
一切的一切都看似平静,殊不知,溶洞突然多出个人的事,已经在仙人们中间炸开了锅。
毕竟这新来的男人不是旁的阿猫阿狗,他可是太子容陵!九重天未来的天君!
堂堂太子殿下,怎会沦落至此?莫非他是来找他们的?
仙人们个个长吁短叹。
哪怕贵为小天君,也不过是白送人头而已。
溶洞岂能轻易出得去?
况且这容陵,明明自身都难保……
石锅咕噜咕噜冒泡,熬够时辰后,丹卿盛了碗黑乎乎的药汁,用嘴吹凉,然后把容陵搂在怀里,一小口一小口地喂。
昏睡中的人意识不清,哪儿能乖乖喝药?
丹卿不急不躁,他喂得精细,甚至直接用衣袖擦拭容陵嘴角的药汁,丝毫不嫌脏污。
喂到中途,容陵似乎很是抵触药味儿。
他浓眉深锁,薄唇紧闭,怎么都不肯再把药咽下。
小狐狸没得法,他一口气灌了满嘴汤药,直接嘴唇对嘴唇,把药渡给容陵,喂完,小狐狸还轻声地哄:“不苦不苦的,再喝一口,我给你吃我晒干的果脯好不好?”
如此羞耻暧昧的一幕,直接让紫葵草和仙人们震惊到头掉,连那汤药的难喝程度,他们都不再好奇。
这这这……
仙人们猛然觉得,他们好像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。
容陵殿下端方高洁,皎若玉树,是九重天可望不可即的第一美男子,拥趸痴迷者更是遍布六界,这只小狐狸,莫不是也馋太子殿下的肉身?
难怪啊!难怪他待容陵殷勤备至,妥帖得跟照顾自家男人似的,还总是盯着人家犯花痴,哈喇子都快掉下来。
呜呜呜。容陵殿下好可怜,他这是直接掉进狐狸窝了啊。
若容陵殿下醒来,得知自己被一只小狐狸上下其手,摸脸掐腰,吃尽豆腐,岂不是要羞愤而死?
接连几天,丹卿不眠不休,始终尽心尽力地照顾容陵。
那些仙人们,便也精神抖擞地看了好些天戏。
哦哦哦,小狐狸又脱殿下的衣服了。
啊啊啊,小狐狸不要脸,他居然抱着容陵殿下的腰睡觉。
天惹天惹,小狐狸色胆包天!他竟敢猥琐地用殿下的手心,抚摸他自己的脸。
完了完了,如果我是容陵,不杀了小狐狸,简直天理难容。
小狐狸死了,咱们就不用被他的汤荼毒了嘛,不也挺好?
可是小狐狸不在,我们岂不是连好戏都没得看?
……
因为容陵的到来,丹卿对这些仙人和紫葵草,明显懈怠许多。
他日日巴在容陵身旁,实在腾不出功夫,再煲那些个营养汤。
偶尔想起来,丹卿会匆匆打点儿泉水,浇草浇仙人。
“对不起呀,”丹卿愧疚地向大家道歉,“等容陵苏醒,我再加倍煲汤补偿你们好不好?一日三顿,我保证一餐不落地补回来。”
紫葵草和仙人们:……
大可不必。
丹卿笑眯眯地又说:“悄悄告诉你们,容陵他厨艺特别好,待他醒来,如果他心情好,说不定愿意煲汤给你们喝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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