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翌日,醉红尘后院花廊,一名婢女轻声来报:「姑娘,有位李公子遣人送来马车与请柬,说今夜在望江楼设了清宴,邀姑娘赴席。」
昭昭手持请柬,细长的手指摩挲纸角,眉眼微弯:「这么迫不及待?」
她未曾言允,却早已有预料。这位李修公子,无论是谈吐还是眼神,都不像是会轻易放过猎物的男人。
夜色如水,望江楼灯火未盛,却已设下雅席一方。李修身穿浅墨长袍,立于栏边,望着江面月色,闻声转身,眼神淡淡一亮。
「姑娘果然来了。」
「李公子盛情难却。」昭昭笑道,目光落在那一桌一椅之间,皆不铺金玉、不设丝绸,却极讲究格局佈局——是个懂审美、也善藏锋的男人。
小宴两人对坐,只设清茶香果,并无舞乐歌伎。
「怎么,不请人来弹琴唱曲?不怕我无趣?」昭昭轻啜一口梅子茶,唇角微挑。
李修眸色一动:「我想听姑娘自己说话。你一开口,就胜过百戏千音。」
「这话太会说了点,我可不敢当真。」她一笑,眼波含媚又不失清明。
「可我从没对哪个女子这样说过话。」他抬眸,声音淡淡,却自有一种近乎致命的诚恳。
昭昭眼底闪过一丝异色。她见过无数男人,也习惯将他们分门别类——有的贪慾、有的爱新奇、有的只想佔有。但这个李修,却像是无声地把一张网铺过来,让人心里一紧,却又不想挣开。
「李公子,对女子都这般用情?」
「不。」他摇头,定定看着她:「我只对你这般上心。」
这场对坐,从月初到月中,从清茶到暖酒,气氛缓缓发酵,像是一盏被藏在密室里的灯火,悄悄点燃,却不惊不扰,只静静燃着,两人谈吐之间,李修讶异着昭昭竟不似一般烟花女子,从人文义理到琴香书画皆能聊上两句,倒更像是满腹经书的文人。